投资中最简单的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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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跌后,悲痛欲绝;上涨后,欢欣雀跃.两者均无必要.其实,经济还是那个经济,公司还是那个公司,既不因为急跌而变得更差,也不会因为急涨而变得更好.股价的短期波动,与企业价值无关.以买企业的心态做投资,不因急跌而失措,也不因急升而忘形.

  • 众人夺路而逃时,不挡路,不跟随.不挡路是因为不想被踩死,不跟随是因为乌合之众往往跑错方向.不如作壁上观,等众人作鸟兽散后,捡些他们抛弃的粮草辎重和掉落的金银细软.看这慌不择路的样子,这一次不需要等太久的.

  • 贪婪有两种,一种是在6000点时明知贵了,但还想等多涨一会儿再卖;另一种是在2000点时觉得便宜了,但还想等多跌一会儿再买.

  • 格雷厄姆投资时特别强调低估值,有人批评这种做法是”捡烟屁股”,不过考虑到他所处的大萧条时代就难理解这一选择.当大多数人买不起面包时,品牌/成长性/定价权只能是空话.当时很多股票的市值低于其流动资产减去负债,这种背景下强调买绝对便宜的股票是正理.每个成功者的投资理念都带有一定的时代烙印.

  • 我的老师是历史.我觉得没有什么新鲜事在发生,所有发生了的或者将要发生的,已经在过去发生过了.(——谢清海)

  • 我对国鹭的景仰,除了他追求真理的真性情以外,便是其极强的自我约束力和发自内心的受托人(fiduciary) 责任感。记得看过一个研究报告,发现成功与智商等等关系都不大,但与儿时就展现的自我控制力有极大的关系。实验中几个小朋友每人分得一个糖果,并被告知如果现在不吃,等到几个小时后大人回来,可以拿到更多的糖果。结果有的忍不住,就先吃了眼前的一个,后来再也没有糖果吃。而能够忍住眼前诱惑,等到最后的,则得到了几倍的收获。跟踪研究发现,那些儿时就展现出自我约束力的小朋友后期成功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在多数人都醉心于“即时满足”(instant gratification)的世界里,懂得用“延迟满足”(delayed gratification)去做交易的人,已先胜一筹了。

  • 这本书起名为《投资中最简单的事》,字面上看是对于霍华德·马克斯的《投资最重要的事》的东施效颦之举,但也有背后的深义。投资本身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宏观上涉及国家的政治、经济、历史、军事,中观上涉及行业格局演变、产业技术进步、上下游产业链变迁,微观上涉及企业的发展战略、公司治理、管理层素质、财务状况、产品创新、营销策略等方方面面。我们固然可以通过金融学、经济学、心理学、会计学、统计学、社会学、企业管理学等跨学科的综合知识体系来应对这个复杂的问题,但是,是否可以化繁为简、直接追问什么才是投资的本质?有没有一些简单可行的法则和工具能够让我们直接触及投资的本质?既然投资有太多复杂的因素难以把握,我们能不能只试着去把握那些能够把握的最简单的事,把那些不能把握的复杂因素留给运气和概率? 在从业余炒股者成长为职业投资人的过程中,我在不同的阶段钻研过各式各样的投资方法:从打探消息、跟庄炒作,到定量投资、程序化交易;从看K线图的技术分析,到看财务报表的基本面分析;从精选个股的集中投资,到行业配置的组合投资;从寻找未来收入爆发的成长投资,到专注现有资产低估的价值投资。这期间我也认识了投资风格各异的成功人士,意识到每个人的性格、经验、学识和能力决定了最适合他的投资方式,不论哪种投资方法,只要做到精、做到深、做到专,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然而,我在实践中也深深地体会到,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有价值投资才是真正可学、可用、可掌握的,因此它成为了我职业生涯中一直坚持使用的投资方式。 诚然,对于一个真正的投资者而言,价值和成长是不可割裂的,一个没有成长的公司很难说有很高的价值,一个估值过高的成长公司也很难说是好的投资标的。但是,如果一定要区分狭义的价值投资和成长投资的话,我会把价值投资表述为P0«V0<Vn,把成长投资表述为P0<V0«Vn。其中,P0是股票今天的价格,V0是公司现在的价值,Vn是公司未来的价值,“«”代表“远小于”。价值投资和成长投资殊途同归,都是希望现在以五毛钱的价格购买未来价值一元钱的企业(P0«Vn),两者的区别无非是企业的价值支撑的来源不同。成长投资的价值支撑主要来自企业未来收入和利润的高增长,更强调公司未来的价值Vn要远大于公司现在的价值V0,但这种投资需要预测未来的远见,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做到。价值投资的价值支撑主要来自企业现有资产、利润和现金流,更注重公司现在的价格P0是否远小于公司现在的价值V0,这种投资需要分析现在,难度相对较小,大多数人通过学习都能够掌握。 不可否认,每个投资人都有自己的能力边界和局限性,但只要认识到了局限性的存在,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它的制约。我对自己的局限性是这样认识的:我更擅长总结过去的规律性的东西,而不擅长预测未来的突破和演变;我更擅长在变化中寻找不变,而不擅长在不变中寻找变化。意识到这种局限性的存在之后,我开始尽力寻找一些历史上被证明行之有效的简单法则、简单工具,然后长期坚持。 比如,我把选股的要素简化为估值、品质和时机,并且淡化了时机的重要性(不是因为不重要,而是因为难把握),于是选股的复杂问题就变成了寻找“便宜的好公司”这个相对简单的问题。然后,针对不同的行业特性,利用波特五力、杜邦分析、估值分析等简单工具,弄清这个行业里决定竞争胜负的关键因素是什么、什么样的公司算“好公司”、什么样的价格是“便宜”。举例来说,对于餐饮业而言,回头客多、翻台率高、坪效高的就是“好公司”;对于连锁零售业而言,同店增长高、开店速度快、应收账款低的就是“好公司”;对于制造业而言,规模大、成本低、存货少的就是“好公司”。 另外,我还努力奉行一些简单的原则,例如: 第一,便宜才是硬道理。即使是普通公司,只要足够便宜,也会有丰厚的回报。A股市场鱼龙混杂,发现“价格合理的伟大公司”的难度远远超过寻找“价格被低估的普通公司”。 第二,定价权是核心竞争力。有核心竞争力的公司有两个标准:一是做的是自己可以不断复制的事情,比如麦当劳和星巴克可以不断地跨区域开新店,在全世界成功复制;二是做的是别人不可能复制的事情,具备独占资源、品牌美誉度、专利、技术、寡头垄断地位、牌照准入限制等特征,最终体现为企业的定价权。 第三,胜而后求战,不要战而后求胜。百舸争流的行业,增长再快也很难找投资标的,不妨等待行业“内战”结束、赢家产生后再做投资。许多人担心在胜负已分的行业中买赢家会太迟,其实腾讯、百度、格力、茅台等企业在十年前就已经是各自行业里的赢家了,但是十年来它们的涨幅依然惊人。 第四,人弃我取,逆向投资。不论是巴菲特、索罗斯,还是邓普顿、卡尔·伊坎,投资领域的集大成者大多数都具有超强的逆向思维能力。A股的情绪波动容易走极端,任何概念和主题,无论真假,只要够新够炫,都能在短期内炒翻天,但是爆炒之后常是暴跌,因此对于如我这般手脚不快的人来说,“人多的地方不去”更是至理名言。 以上这些都是很简单的法则和工具,所以不可能“总是对”、也不一定“马上对”,但是这些法则和工具都是经过许多成功投资人长期验证的、触及投资本质的、规律性的东西。这些规律性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是投资中最简单的事,却也是投资中最本质的东西,并不会因为时空的不同而产生大的差异——虽然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段时间,市场的狂热让人觉得“这次不同了”。15年来,我亲身经历过两次市场对价值投资的广泛质疑,一次是1999年纳斯达克泡沫的顶峰,另一次是2013年A股的创业板热潮。虽然两次质疑相隔了14年,但是其中的相似之处如此之多,以至于人们不得不感叹人性的亘古不变。虽然科学技术的进步日新月异,但是人性中不变的贪婪和恐惧,总能让那些认为“这次不同了”的观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证明只不过是对历史的健忘。

  • #成长vs门槛# 多数人喜欢成长,但我喜欢门槛。成长是未来的,难预测;门槛是既成的,易把握。高门槛行业,新进入者难存活,因此行业供给受限,竞争有序,有利于企业盈利增长。低门槛行业,行业供给增长快,无序竞争,谁也赚不到钱。(门槛,即行业护城河) #成长vs门槛:案例# 白色家电行业2000—2005年增长迅速,但利润不佳,股价疲软;2006—2010年行业增速减缓,但利润大增,龙头股价上涨十几倍。拐点是2005年行业大洗牌,小厂退出,之后龙头企业在规模、渠道、成本、品牌等方面优势扩大,阻止了新进入者,行业格局从野蛮生长的无序竞争转变为有门槛的有序竞争。

  • 十几年前我刚进入基金业的时候,曾问过公司的一位资深合伙人,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基金经理。他说,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记住两条:第一,把客户的钱当作自己的钱来珍惜;第二,把二级市场的股票投资当作一级市场的实业投资来分析。

  • 如果用自己的钱做实业投资,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这是不是一门好生意。不过,二级市场有时就是偏爱“烂生意”。比如2013年市场上非常火爆的手机游戏行业,就是一门烂生意。 根据艾瑞咨询的不完全统计,2012年仅在苹果的IOS平台上,就有3883家公司推出的10400款手机游戏,如果再加上安卓平台就更是不计其数了。但在这么多的游戏当中,月流水过千万的却屈指可数。 即使你行大运做出了一款火爆的游戏,产品的生命周期一般也只有3~6个月,之后你就得推出新产品。而事实上,在数千家游戏开发商中,能够连续推出两款火爆游戏的实在是凤毛麟角。目前绝大多数的手机游戏是单机游戏,单机游戏的特点就是产品生命短,这一点和网页游戏很像。事实表明,页游行业的内容开发方很难做大,只是市场选择对此视而不见罢了。 手游不像端游那样有较好的用户黏度,一款重度端游可以火个五年十年,靠的是在游戏中建立起的一种深度互动的、牢固的社会关系。但是,社交游戏也不能保证自身的持续性,就像Facebook上曾经一统江湖的Zynga,过去这一年多股价暴跌80%。几年前,火得不能再火的偷瓜偷菜游戏也是熟人之间的社交游戏,但是火过一阵子也就销声匿迹了,这样的商业模式你怎么能给出高估值呢?他今年赚的钱再多,你怎么能够知道三五年后这家公司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红火呢?而且,手机游戏内容开发商的议价权其实是很有限的,主要的钱都被平台商赚走了。 大家都想成为平台,但是,要成为一个平台又谈何容易?苹果系统只有一个平台,安卓平台最后成功的可能也只有两三个,再加上腾讯的微信平台,铁定又要分流走很多游戏玩家。在这样的形势下,手机游戏开发商其实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让平台把百分之七八十的收入分走。 人们只看到7亿手机用户这个巨大的市场,却忽视了这其实是个竞争无比激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行业。人们只看到成功的“一将”,选择性地忽视了“枯了的万骨”

  • 长期牛股 什么行业易出长期牛股?行业集中度持续提高的行业。因为这样的行业有门槛,有先发优势,后浪没法让前浪死在沙滩上,易出大牛股。相反,如果行业越来越分散,说明行业门槛不高,既有的领先者没有足够深的护城河来阻止追赶者抢夺其市场份额,这种行业一般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各领风骚两三年。

  • 用自己的钱做实业投资要考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门生意的现金流状况如何,毕竟做生意的最终目的是赚取现金流。 2013年受市场热捧的电影行业其实是个现金流状况很差的行业。中国每年会拍七百多部电影,只有两百多部能够上映,其中票房能够超过五亿的屈指可数。即使赚了五亿的票房“大获成功”的电影,扣除分给院线的一半,再扣除发行费宣传费,制片方能够拿到手的大概只有2亿多一点。再扣除给编剧、导演、制片和演员的薪酬以及拍摄中的各种成本,最后剩下的净利润可能只有几千万。 更麻烦的是,从现金流的角度看,拍电影得先写剧本,然后请导演、搭班子、雇演员,支出一大笔费用,一年半载之后影片开始发行、宣传,又是一大笔费用,而且电影公映之后要等好几个月才能从票房中分到钱。所以很多电影公司不管利润怎样,现金流都是大幅为负,抗风险能力特别弱,一有风吹草动就容易元气大伤。 不论是美国的百年老店米高梅,还是后起之秀梦工厂,只要有一片大制作成了票房毒药,就逃脱不了破产和被收购的命运。美国的电影业发展了上百年,居然没有一家独立的电影公司,全都只是大型的综合传媒集团的一部分,这也体现了电影作为一个独立的商业模式的内在缺陷。 另外,电影的定价权掌握在导演和演员手里,观众买票到电影院是去看范冰冰、徐峥和冯小刚的,不是去看电影公司的,所以名导演和名演员的薪酬总能涨到让电影制片方不怎么赚钱的水平。就好比欧洲的足坛,虽然球星拥有天价收入,俱乐部却在亏损,原因很简单:定价权在球星手里。迪士尼能够历经百年屹立不倒,很重要的原因是米老鼠和唐老鸭不会要求涨片酬。 用自己的钱做实业投资的人,除了些另有所图的暴发户以外,很少有人会真金白银地砸重金投资电影,因为这是个现金流很差、不确定性很高的行业。A股的电影公司动辄两三百亿市值,但是与他们相同体量的在美股上市的中国电影公司的市值却只有15亿人民币,两者相差十几倍。 我们再来比较一下房地产公司的商业模式,北上广深随便卖栋别墅都是几千万利润,顶得上一部好电影了。拍电影不一定每部都能火,而别墅几乎每栋都卖得掉。再从现金流的角度看,地产公司只要出钱拍了地,挖个坑、做个沙盘就可以预售了,客户会排着队把钱交上,他用你的钱盖你的房子,自己对现金流的要求其实并不高(盲目高价拿地的除外)。

  • 好公司的两个标准 一是它做的事情别人做不了;二是它做的事情自己可以重复做。前者是门槛,决定利润率的高低和趋势;后者是成长的可复制性,决定销售增速。如果二者不可兼得,宁要有门槛的低增长(可持续),也不要没门槛的高增长(不可持续)。门槛是现有的,好把握;成长是将来的,难预测。

  • 寡头的力量 回顾过去5年,寡头垄断行业的利润增长往往不断超出预期,而市场集中度低的行业则常常陷于恶性竞争和价格战的泥潭之中。白色家电(空调、冰箱和洗衣机)和黑色家电(电视)两个行业的不同发展历程就是最好的明证。所以,投资制造业时更应关注工程机械、核心汽配、白色家电这样的寡头行业

  • 以高估值买新兴行业而落入成长陷阱的是沉迷于“未得到”,以低估值买夕阳行业而落入价值陷阱的是沉迷于“已失去”。投资中风险收益比最高的还是那些容易被低估的“正拥有”。

  • 逆向投资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学习的投资方式,因为它不是一种技能,而是一种品格——品格是无法学习的,只能通过实践慢慢磨炼出来

  • 有些股票,你有持仓,但是下跌时你心里一点也不慌,甚至希望它多跌一点好让你加仓,这说明你对该股票已有足够了解,对其内在价值和未来前景有比市场更为精准的把握,因此市场价格的波动已经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了。对这些股票而言,下跌只是提供一个更好的买点罢了——买之后的淡定,源自买之前的分析。 还有些股票,涨的时候让你豪情万丈,跌的时候让你肝肠寸断,这样的股票不碰也罢,因为还没研究透。买股票之前问问自己,下跌后敢加仓吗?如果不敢,最好一开始就别买,因为价格的波动是不可避免的。

  •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刚入行没多久,公司的基金经理们(都是铁杆的价值投资者和逆向投资者)在疯牛病的恐慌中买入了麦当劳的股票,数年后麦当劳的股价上涨了5倍,那是我逆向投资的第一课。

  • 再看看在香港上市的台湾饮料和快消品龙头统一食品,2011年因直接卷入塑化剂事件导致股价从6元跌至3.6元,事件过去后,统一食品2012年股价最高涨到10.4元,翻了3倍。

  • 日本发生核泄漏事故后,巴菲特称自己对日本的看法与一周之前没有变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自然不是吾等凡夫俗子可以达到的,但我们应该明白,对于灾难的发生,每个人都很难过,但是投资决策不应该加入感情的因素。在许多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突发事件发生后的一两个月,股市往往会有过度反应,此时购买就容易获得超额收益,在“9·11”事件后买入航空股的人最后都获利颇丰,“7·23”甬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后的一两个月购买铁路建设和铁路设备的股票的投资者,也大幅跑赢市场一年多。

  • 逆向投资并非一味与市场作对,因为市场在大多数时候是对的。但有的时候市场也可以错得很离谱,此时就不必在意市场的主流观点了

  • 任何投资方法都有缺陷,逆向投资的短板就是经常会买早了或者卖早了。买早了还得熬得住,这是逆向投资者的必备素质。投资者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市场中没有人能够卖在最高点、买在最低点。在2007年的牛市中,即使指数后来涨到了6 100点,能够在4 000点以上出货也是幸运的;在2008年的熊市中,即使指数后来又跌到了1 664点,能够在2 000点建仓也是幸运的。顶部和底部只是一个区域,该逆向时就不要犹豫,不要在乎短期最后一跌的得失,只要能笑到最后,短期难熬点又何妨?只有熬得住的投资者才适合做逆向投资。在A股这样急功近利的市场中,能熬、愿熬的人少了,因此逆向投资在未来仍将是超额收益的重要来源。

  • 我有个习惯;每年年初和年中时汇总所有基金公司的季报行业配置。对大家都追捧的热门行业,我就谨慎一点;对大家都嫌弃的冷门行业,我就试着乐观一点。在没有新增资金入市的过去两三年里,这个办法多数时候还是管用的,因为当只有存量资金在场内不断倒腾来倒腾去的时候,别去人多的地方

  • 价格本质上是一种货币现象 市场有这样一个特点:每次上涨以后,好像乐观的观点和乐观的人就多了一些,每次下跌以后,悲观的观点和悲观的人就多了一些。而且市场上涨以后乐观的观点显得特别有深度,特别有魄力,特别有远见;下跌以后悲观的观点则显得特别睿智,特别深刻,特别有说服力。 但是,让我们仔细想想,做投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投资中影响股价涨跌的因素是无穷无尽的,但是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两点,一个是估值,一个是流动性。估值就是价格相对于价值是便宜了还是贵了,估值决定了股票能够上涨的空间,流动性则决定了股市涨跌的时间。现在我们对市场做一个基本的判断,应该说估值不高所以是有上涨空间的,但是大家却没有看到流动性的显著改善。虽然央行已经降低了存款准备金,但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大家仍然感觉资金比较紧张。流动性的改善需要时间,也就是说政策从预调、微调,到最终能够成为市场向上的推力,这个转变也需要时间。 其实,2011年市场让许多人都比较失望,感觉好像大股票不行小股票也不行。为什么会这样子呢?很简单,我们看一下货币的供应量M2,2011年与2010年相比,增速只有12.7%[1]。我们都知道,M2的合理增速应该大致比名义GDP快2~3个点。相对于我们的经济增长速度,当前的货币供应量只是一个基本的、能够满足现有经济运行需要的水平。因为2011年通胀水平大概为5%,GDP增速为9%,加起来有14%,所以合理的货币供应量M2增长速度应该在16%~17%左右,但货币增速只有12%,与合理值相差了大约5%。 这5%是什么概念?2011年年初的M2存量是70多万亿,市场流动性活生生地少了3~4万亿,在这个背景下我们会看到,好多东西的价格开始缩水。不只是股票,房地产在上海和北京的表现也非常明显,房价开始撑不住了;其他不管是大豆这种非生产性的,还是那些相对稀缺物品的价格都在往下走:红酒中拉菲的价格在2011年有了明显的下跌;2011年4月份的时候,白银曾经一周下跌了30%,创造了30年来最大的周跌幅。 由此可见,流动性一旦收得紧了,很多东西的价格就会撑不住,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所有的价格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种货币现象,就是说你的资金跟你所有东西的价格之和其实是一致的。这就是为什么在纸币发明以前,我们把黄金和白银当作货币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次通货紧缩——黄金和白银的数量的增长跟不上经济的发展速度。前17个世纪经济之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发展,是因为每发展几年政府就发现钱不够了。所有的价格本质上都是货币现象,比如钱多了,水涨船高,所有东西的价格都往上涨,一旦钱少了,所有东西的价格都会往下跌。

  • 公司有四种:好的、平庸的、烂的、看不懂的;股票也有四种:被低估的、合理的、被高估的、估不准的。人的知识、时间、精力都是有限的,因此看不懂的公司占了一大半。在看得懂的公司中,估不准的又占了一大半。看得懂又估得准的,被高估的占了一大半。看得懂、估得准又没被高估的,烂公司占了一大半。剩下的股票中,合理价位的平庸公司又占了一大半。所以,一般情况下能找到被低估的平庸公司或合理价位的好公司已属不易,能买到被低估的好公司更是难上加难。可惜的是,当市场涌现大批被低估的好公司时,大家一般都在忙着斩仓。

  • 所谓的投资,就是牢牢抓住这个定价权。就像茅台,整天在涨价,日子太好过了,怎么提价都有人买,为什么呢?就是有这个定价权。而我们会发现另一些企业,比如钢铁和化工,总是没有定价权,稍微涨一点钢价得到的利润就被铁矿石涨价给赚走了

  • 选股票,一定是先选行业。就像买房子,一定是先看社区,社区不行,房子再漂亮也不行。买股票也是,股票本身再好,只要这个行业不好,一样很难涨起来。买房子先选社区,买股票先选行业,那么什么样的行业是好行业呢?很简单,有门槛、有积累、有定价权的那种行业。

  • 你必须处于一个有门槛的行业:需要执照;或者有一定的品牌优势,别人也可以做,但你品牌比别人好;或者你的技术有某种专利;或者你掌握某种矿产或资源,别人没办法无中生有。 定价权的来源,基本上要么是垄断,要么是品牌,要么是技术专利,要么是资源矿产,或者相对稀缺的某种特定的资产。这样的行业就会有一定的定价权、一定的门槛,这样才能把竞争堵在门口,才会有积累。

  • 有的行业因为技术变化太快而很难有积累,你也许积累了很久,拼命挖了很深的护城河,人家可能不进攻这个城,绕了过去又建了新城。最明显的就是高科技行业,电子、科技、媒体和通信技术更新换代太快了。再看空调跟电视,空调比较持续,电视就不持续,因为电视技术老是变,以前我们看的是CRT的,后来变成DLP的,后来又变成LCD,接着是等离子,然后又变成LED,现在又变成3D。每两三年就更新换代一次,这样的企业很辛苦,要不要投资更新换代?如果不投,别人超过你,你的品牌就会受损,消费者也不买你的产品;如果投,投20亿、30亿甚至100亿只能做个两年。技术变化快的行业就是这样辛苦,而像可口可乐,一个配方可以一两百年不变。中国也有很多传统的东西可以几百年不变,这种不变的东西,反而能够有积累,他的长期回报更值得期待。

  • 通胀环境下买什么股票好?常见的答案是资产资源类股票,因为投资者可以直接受益于价格上涨。更好的答案也许是那些有定价权的公司:通胀时他们可以提价,把成本压力转嫁给下游;通胀回落时,他们不必降价就享受更高的利润率。这些公司包括食品饮料等品牌消费品和工程机械、核心汽配、白色家电等寡头垄断的高端制造业。

  • 我一直觉得一定要一分为二地看待投资的风险:一种风险是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一百万投进去,之后损失了十万、二十万,再也不回来;还有一种是价格波动的风险,可能短期会跌但也会涨回来,波动的风险是投资者必须承担的。本金丧失的风险属于高风险低回报,因为本金丧失的风险越大,最后亏钱的概率就越大;而波动的风险属于高风险高回报。

  • 两个卖鞋的人到了光脚岛。悲观者说,这里人不穿鞋,卖鞋根本没市场。乐观者说,这里人没鞋穿,卖鞋市场巨大。短期看来,悲观者是对的,因为短期内要改变岛民的穿鞋习惯是很难的。长期看来,乐观者是对的,因为岛民迟早会认识到穿鞋比光脚舒服。同一事情两种解读,往往是考虑的时间跨度不同。

  • 有人说过,股市中价值和价格的关系就像遛狗时人和狗的关系。价格有时高于价值,有时低于价值,但迟早会回归价值;就像遛狗时狗有时跑在人前,有时跑在人后,但一般不会离人太远。遛狗时人通常缓步向前,而狗忽左忽右、东走西蹿,正如股价的波动常常远大于基本面的波动。 趋势投资者喜欢追着狗(价格)跑;价值投资者喜欢跟着人(价值)走,耐心等狗跑累了回到主人身边。有时候,狗跑离主人的距离之远、时间之长会超出你能忍受的范围,让你怀疑绳索是否断了。其实,绳索只是有时比你想象的长,但从来不会断。 上证指数又回到了10年前的水平,引发众多感慨。其实,虽然狗又跑回了原位,但是人在这10年里却在不断前进。10年前,狗远远地跑在了人的前面(50倍市盈率),如今,狗远远地落在了人的后面(11倍市盈率)——这条狗有个很洋的名字,叫Mr. Market(市场先生)。

  • 百事可乐在困境时曾想低价卖给可口可乐遭到了拒绝,腾讯曾想开价100万把QQ卖给新浪也遭到了拒绝,微软和戴尔在10年前都曾高调宣布苹果是个垂死的企业。连业内巨头都不能预知与其休戚相关的竞争对手的未来高成长,我等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预测那些只调研过几次的所谓成长企业的未来?这里所举的百事可乐、腾讯、苹果的确是个例,但是这些个例是有代表性的,因为这些个例说明的“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是个不争的规律。

  • 中国的股市之所以赌性特强,原因之一就是尽管投机炒作平均而言是个多数人亏钱的游戏(规律),但是少数一夜暴富的故事(个例)还是吸引着许多心存侥幸的投机客前赴后继地屡败屡战。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模仿他们的行为不保证有他们的结果,就像你穿和乔丹一样大的鞋子并不能提高你的篮球水平。规律是可重复的,而个例是难以复制的,这就是二者的最大区别。比尔·盖茨、乔布斯、扎克伯格等许多富豪是中途辍学者,但中途辍学者的平均收入远不及大学毕业生。同理,有些超级大牛股是高估值股票,但高估值股票的平均回报率在世界各国都远不如低估值股票。前者是个例,后者是规律。个例令人景仰,但往往难以复制,顺着规律选股才能提高成功率。 伯乐在教人相马时,对他喜欢的人他就教如何相普通的好马,对他厌恶的人他就教如何相千里马。为什么呢?普通马常有,如何相马有规律,容易学。千里马不常有,是不拘一格的个例,难学,且常常无用武之地。传说中的“十倍股”成长股就像千里马一样可遇而不可求,还是脚踏实地找些价值股普通好马靠谱些。 成长股中有大牛股是个例,价值股平均跑赢成长股是规律。不被精彩绝伦的牛股倾倒,不被纷繁复杂的个例迷惑,不抱侥幸心理,不赌小概率事件,坚持按规律投资,这是投资纪律的一种体现,也是投资成功的必要条件。

  • 如果把我过去十几年的投资分析方法做一个简单的概括,最根本的就是要回答三个问题:为什么认为一家公司便宜,为什么认为一家公司好,以及为什么要现在买。这三个问题中,第一个是估值的问题,第二个是公司品质的问题,第三个是买卖时机的问题。

  • 现在很多人会说估值不重要,因为根据2013年的行情,5倍市盈率的涨不过50倍市盈率的,谈估值就输在起跑线上了。这种情况很正常,每几年就会发生一次。但即使是最正确的投资方法,也不可能每年都有效。所谓正确的方法,是在10年中可以有6~7年帮助你跑赢市场;而错误的方法就是在10年中只能有3~4年能跑赢市场。

  • 在投资分析中,简单的往往是实用的。我的投资理念很简单:在好行业中挑选好公司,然后等待好价格时买入。与之相对应的投资分析工具也同样简单。 1.波特五力分析。不要孤立地看待一只股票,而要把一个公司放到行业的上下游产业链和行业竞争格局的大背景中分析,重点搞清三个问题:公司对上下游的议价权、与竞争对手的比较优势、行业对潜在进入者的门槛。 2.杜邦分析。弄清公司过去5年究竟是靠什么模式赚钱的(高利润、高周转还是高杠杆),然后看公司战略规划、团队背景和管理执行力等是否与其商业模式一致。例如,高利润模式的看其广告投入、研发投入、产品定位、差异化营销是否合理有效,高周转模式的看其运营管理能力、渠道管控能力、成本控制能力等是否具备,高杠杆模式的看其风险控制能力、融资成本高低等。 3.估值分析。通过同业横比和历史纵比,加上市值与未来成长空间比,在显著低估时买入。 这“三板斧”分别解决的是好行业、好公司和好价格的问题,挑出来的“三好学生”就是值得长期持有的好股票了。

  • 很多人会讲,买便宜货这种方法是捡烟屁股,是“烟蒂投资”。巴菲特也说过,宁可用合理的价格买一个伟大的公司,也不要以很低的价格买一个一般的公司。这句话我是完全认同的,但是在实践中我做不来。为什么呢?你认为中国有多少家公司可以被称为“伟大的公司”?

  • 近年来,我问过许多基金经理一个问题:你认为哪个公司是最伟大的公司?大家公认伟大的那个公司,其实很可能已经不那么伟大了,你一定要在大家之前认识到这家公司的伟大,这其实是很难的。便宜不便宜我可以判断得出来,但对于伟大不伟大,我觉得真正能够判断的人不多。因为中国大多数公司的商业模式都挺一般,我们在国际分工中分到了一个相对吃力不讨好的环节,那些创新的、有定价权的、有品牌的公司,在A股中相对较少。

  • 一将vs万骨 很多人不惜以高市梦率买“高小新”(高成长小市值新兴行业),梦想押中下一个腾讯、百度。这其实是过度自信的一种表现,低估了预测未来的难度。在新兴行业里,百舸争流,大浪淘沙,最后鹿死谁手,事前是很难预料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多数人只看到功成的一将,却忽视枯了的万骨。

  • 我于1999年加入美国一家很铁杆的价值投资公司,当时公司业绩很差,并且已经持续差了好几年(当时科技股的泡沫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我们工作起来非常难受:客户跑了1/3,合伙人们甚至有把公司卖给别人的想法。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没有改变自己价值投资的风格,泡沫破灭之后的5年,我们公司的业绩极其优异,除了把之前落后的部分全部追了回来之外,还创造了很好的超额收益。公司成立25年来的累计业绩在同业中处于上游,依靠的就是坚定地寻找“便宜货”的方法。那6年的经历对于正在形成投资理念的我触动很深。 当时,我们有很多竞争对手在1999年的时候没有扛住,放弃了价值投资,开始去追高科技股成长股。2000年泡沫破灭的时候两边挨了巴掌,客户彻底放弃了他们,因为机构客户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基金经理的风格飘移。相比之下,我们当时承受了较大的客户赎回额,资产从30亿美元跌到20亿美元,但是当5年之后我成为合伙人时,资产已经回到了60亿美元,而那些没能坚持住的竞争对手们都还在苦苦挣扎。 有时候你需要的就是最后一口气,2013年做价值投资有很多人感到很难受,这很正常。我认为A股2013年的行情和2010年有些像,但是风格差异的幅度要比2010年大。2010年,我们还可以在低估值的、竞争格局好的传统行业中找到一些有核心竞争力的牛股,但2013年的行情就很集中,就是TMT(科技、媒体、通信)、医药、环保、军工,这几个板块内要是没有,其他板块也很难赚到钱。 但是,2013年的分化程度还是不如1999年纳斯达克泡沫时的状况。巴菲特当时就做得很差,不过他用的是自己保险公司的钱,所以熬过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 2013年时很多人又有了几年前的想法,认为价值投资在A股是没有用的。但我想讲一句,便宜是硬道理。对大多数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投资还是要考虑估值。如果你认为有像巴菲特、索罗斯这种能力和水平,就可以不用考虑估值。索罗斯从来不考虑估值,巴菲特对估值考虑得不算太多。巴菲特在1970年以前自己做对冲基金的时候,基本上采用的是格雷厄姆的办法,对估值考虑得多。但之后受了菲利普斯和芒格的影响,越来越重视公司的品质。

  • 投资肯定是讲性价比,但我认为A股很难找到高品质的伟大公司,所以一定不要为普通公司付太贵的价钱。

  • 在估值、品质、时机这三点中,其实我对时机把握得很差,我选时经常不对,但是我能够坚持不付过高的估值,不买过贵的股票。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只要足够便宜,长远看问题都是不大的。

  • 现在很多人讲中国的很多传统行业不能买。但是只要你仔细分析,哪怕是垃圾也是有价值的,你只要以1/2的价格买,也可以翻一倍。 举一个最典型的例子,美国钢铁(US Steel,股票代码是X)是美国最老的钢铁公司,最夕阳的行业。美国的钢铁产量在1973年就见顶了,已经夕阳了几十年。2002年它的2倍市盈率在许多人看来已是坐着等死的公司了。但是从2003年到2008年中期,这只股票翻了20倍,而且上涨期间持续了6年之久。当然,2008年下半年它又被打回了原形。 股票的回报并不取决于它未来增长是快还是慢,而是取决于未来增长比当前股价反映的增长预期更快还是更慢。这里有股价是否已经反映了所有的好消息或者坏消息的问题。

  • 条条大路通罗马,不存在谁好谁坏,我只是更重视统计数据。你可以看看全世界的统计数据,10个国家中有9个国家是价值股跑赢成长股的,而且跑赢是在什么时候呢?就是在季报公布后的那两三天。比如价值股一年能够跑赢成长股7个百分点,在美国这7个百分点基本就在8个交易日内实现70%——就在每次季报公布之后的两天。这说明在季报公布出来的业绩中,成长股很容易低于预期,而价值股很容易超出预期,因为未来不会有乐观者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有悲观者想象的那么差。成长股的成长比价值股快,但没有大家预期的那么快。

  • 事实证明,在美国,低估值的“垃圾”公司的长期回报率显著地高于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高估值的“成长股”。这个现象在韩国也是一样

  • 安东尼·波顿(Anthony Bolton)在欧洲做了30年,平均年度回报率是20.3%,这个长期业绩和巴菲特差不多。 安东尼·波顿是我最尊敬的投资人之一,但为什么他到中国来投资的业绩不理想?关键在于安东尼·波顿喜欢做小股票,巴菲特喜欢做行业龙头,而中国小股票骗子的比例远高于欧洲,波顿最后才发现管理层和他的沟通不诚信。因为安东尼·波顿采用和彼得·林奇一样的“翻石头”的方法——不断地调研。安东尼·波顿一年大约调研700家公司,写下了几十大本的调研笔记。在这种“翻石头”的方法中,你翻100块石头,可能就会有1块底下有宝贝。安东尼·波顿到了中国就拼命地翻石头,但他翻的是小石头,而中国的小石头后面很多都是骗子,于是业绩就不理想了。

  • 关于估值的几句话 便宜是硬道理。买便宜货不一定赚钱,但赚钱的概率较大。买便宜货往往先被套,最终赚钱。即使如医药、科技、媒体、通信之类的成长行业,估值也是重要考量因素。有些行业,如何界定“便宜”并非易事,低市盈率、低市净率不一定是便宜。

  • 品质的判断1:是不是一个好行业 对于品质的判断,我的办法比较简单。我更重视行业分析,而不是个股分析。我认为选一个好行业是成功投资的基本条件。你会发现有一些很好的管理层,很好的公司存在于烂行业中,最终也没戏。我几年前调研过几个钢铁公司,里面有的管理层很好、产品线很好、技术也很先进,但可惜在中国钢铁这么一个烂行业里,再好的管理层也无用武之地,这是行业格局使然,所谓格局决定结局。中国的钢铁行业要比美国分散得多,美国钢铁行业最后只剩下三四家在玩了,中国钢铁行业还有几十家,竞争过于激烈。我很重视行业的竞争格局,行业里一旦玩的人多了,日子就难过。玩的人不多,日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这个不包括一些“中字头”的央企,它们的垄断是国家给的。国家授予的垄断意味着它的定价权受到政策限制。我们并不喜欢垄断本身,我们喜欢的是垄断带来的定价权,所以定价权受限制的垄断没有意义。

  • 公司的品质好坏,关键是看能不能具有定价权

  • 公司品质很大程度上在于行业格局是否良性、行业竞争是否激烈。所以每次我调研公司,都会问高管几个问题:你对你的竞争对手怎么看?最近竞争对手有没有什么做法让你特别难受?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做法让你的竞争对手感到难受?比如去调研装修行业,会发现过去两三年他们彼此不讲坏话,说明这个行业的竞争格局还不够激烈。但是看有的行业,两家龙头公司在微博、报纸上对骂,说明了行业格局的恶化。行业竞争太激烈,谁都赚不到钱。

  • 扶持其实是鼓励更多的人进入行业而加剧了竞争,打压却限制了新增供给,反而改善了竞争格局并且让行业龙头做大。

  • 品质的判断2:差异化竞争 对品质的判断,第二个要注意的是差异化竞争和同质化竞争的区别。为什么钢铁业赚不到钱?因为提供的是同质化产品。为什么航空业在国外长期赚不到钱(在国内可以赚钱,因为大的只有3家,而美国有多家)?因为提供的基本上是无差别产品(当然细究之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例如航空公司的历史安全纪录、机型等)。为什么白酒好赚钱?因为它是一个差异化的产品。可口可乐好赚钱,也因为它是一个差异化产品。差异化的第一个标志是品牌。 品牌也要进行区分,有的品牌只有知名度,没有美誉度。中国有很多品牌,但真正有美誉度的品牌不多。一个品牌的产品如果是用来请客送礼的就特别好,因为有个面子问题。请客送礼的东西是越贵越买的,在家里自己用的东西就不是越贵越买的。最近服装股和家纺股跌得一样惨,但其实服装还是比家纺要好。当然家纺的格局比服装好,家纺就只有三家慢慢脱颖而出了,服装竞争更激烈。但是,服装是穿在外面的,有个品牌,有个小logo,消费者就会觉着物有所值。请客送礼或者在外面可以炫耀的产品更有定价权。所以说,差异化、定价权的一个来源是品牌,而且最好是请客送礼的品牌。 差异化的第二个标志是有回头客,即用户黏度高。少量多次的购买是最好的。我不太喜欢靠大订单的企业,今年有大订单,可能明年后年就没有了。 差异化的第三个标志是单价不要太高。单价高的商品,消费者对价格较敏感,相反,单价低是个优势,卖家容易有定价权,比如口香糖,因为单价低,消费者对价格差异不敏感,它的定价权就比汽车定价权要高。汽车的品牌还是有一点用的:同样质量的车,如果有品牌,会卖得贵一点。但它不是决定性的,因为汽车是大宗商品,大家买的时候会慎重,会考虑性价比。全世界市值最大的汽车公司是丰田,而不是宝马和奔驰。可以看到,虽然宝马卖得贵得多,但是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丰田的净利润率超过宝马,说明汽车业更多是靠规模效应和精细化管理,宝马的品牌溢价还不足以带来比丰田更高的利润率。 差异化的第四个标志是转换成本。比如软件,前阵子公司技术部门建议我换一个大屏幕下面带两个小屏幕的新电脑,我没同意,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愿意有更多的屏幕来关注短期的股价波动,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时间上的转换成本。如果更换医疗使用的设备或耗材,医生就需要时间去适应新的产品,转换成本就会高一些。转换成本高的产品用户黏性高,定价权就高。 差异化的关键在于能不能提价,提价之后是不是不影响销售。我最近在研究一个小的快速消费品公司,十几倍市盈率,市值也不大,全中国只有四家,市场占有率大概90%。品牌可以,还控制了一些上游资源。但2013年它试着提了13%的价,随后需求一下子跌了20%,于是它又赶紧把价格降回来。这说明它现在不具有定价权。 差异化的第五个标志是服务网络。工程机械在全世界每个国家都只有1~3家,都是赢家通吃,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服务网络。比如如果一辆泵车坏了,工地停工一天就要浪费几十万的成本。所以必须要在几小时之内修好,修不好的话就要赶快拉一台新的来换。这种情况下服务网络就很重要,规模效应就很明显,龙头企业在服务布点上的优势就让后来者很难赶超。 产品的销售半径小,也是一个优势。比如水泥就比钢铁好,大家都是无差异产品,但水泥可以在某个城市占80%的市场份额。曾经的世界首富,墨西哥的卡洛斯·斯利姆·埃卢(Carlos Slim Helu)就是做水泥出身的,当然他也做了很多其他的行业。 再比如房地产,房地产为什么好赚钱,部分原因就在于销售半径小。东莞的房子没办法搬来和深圳关内的房子竞争。华侨城片区的房子,街这边卖3万一平方米,街对面卖6万,6万一平方米的楼盘卖得比3万一平方米的还快,这就体现出开发商品牌的定价权。 再比如高档手表,高档手表按理说应该是利润率很高的,但这是一个全球性竞争的行业,中国的手表商要和全世界的手表商竞争。而就算是一个只有3个亿的小地产开发商,楼盘只和本区开发的产品竞争就可以了,竞争的激烈程度小得多。 差异化的第六个标志是先发优势。好的行业里,领先企业通常有较为明显的先发优势。我比较喜欢买的是龙头,而且是有先发优势的龙头。只要在行业内领先,后面的公司一辈子也追不上,这就是先发优势。俗话说男怕入错行,我们个人在做事业选择时,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到有先发优势的行业。我认为做一个证券分析师就很有先发优势。做10年之后,和新进来的人相比,你的市场影响力、在行业内的人脉、对行业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个好行业。像外国的券商研究所里有60多岁了还在做分析师的人,也做得很快乐。但是,做程序员就不一定是一个好行业,可能3年就需要学一种新的计算机语言,除非你转型做产品经理。中国的很多行业就是这样,总是有后浪不断去推前浪,最后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样的行业就很难受。 其实现在炒的这些创业板公司,大多没有这种先发优势。当然其中有一小部分是有核心竞争力的,也出了一些很好的成长股,但是很多公司拿订单的核心还是靠便宜。 再过5年,中国可能会有很大一部分制造业被外包到越南、印度等国家。中国这几年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环保成本上升很快,再加上汇率升值,我们的成本优势已经完全丧失了。10年以前,我们的人工是墨西哥的1/10,现在我们是他们的75%,基本上是同一个量级的,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10年以前跨国公司可以把美国的产能转移到大陆来,10年以后一样可以转移到越南等国家去。不过短期内还转移不动,因为总成本价差还不够大。现在的价差只有10%或20%,而且拆旧厂建新厂还有固定成本的问题。但是到下一代技术,特别是对那些技术变化快的(比如iPhone3零配件的产能到了iPhone8),可能一点用处也没有了(iPhone8可能就要用新的技术了)。我比较讲究先发优势,在行业内技术变化太快的行业里,这种先发优势就很难看到。 尽管美国的科技股是美国过去30年涨得最好的行业,出了不少涨幅几百倍甚至上千倍的牛股(20世纪90年代雅虎涨了几百倍、思科涨了上千倍),但为什么长期业绩好的投资大师如巴菲特、芒格、索罗斯、彼得·林奇、约翰·内夫(John Neff)、杰里米·格兰桑(Jeremy Grantham),没有一个爱投科技股?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行业技术变化太快,先发优势不明显,护城河每3~5年就要重新挖一次,太难把握。

  • 财务分析 许多人对财务分析不屑一顾,但是对季报利润比预期多一分钱还是少一分钱耿耿于怀。其实随便一点会计手段(向渠道压货、改变折旧方式、存货价值重估、信用销售)都可以轻易地改变每股盈余几分钱。对行业格局的分析和对公司核心竞争力的理解是“道”,财务分析只是“术”,但是后者对前者起着验证和把关的作用。

  • 品质就是搞明白这是不是一门好生意 总结一下,判断一个公司所在的行业好不好,首先是看行业竞争格局是不是清晰,领先者有没有品牌的美誉度,领先者产品的售价是不是显著高于其他竞争者,领先者有没有网络服务的优势,有没有规模效应,产品的销售半径是不是相对比较小(不用参与全球竞争),是不是有回头客,是不是低单价(下游对价格不敏感),是不是转换成本高,领先者是不是有先发优势,技术变化是不是没有那么快。对品质的评判有很多指标,核心是“这是不是一门好生意,有没有定价权,是不是一门容易赚钱的生意”。

  • 我作为一个基金经理比较愿意读到的报告,是把一个公司与他的直接竞争对手作比较的报告,这对我的帮助是最大的。现在看10篇报告,有9篇都是孤立地讲这个公司多么多么好,和竞争者的比较都是一笔带过,这样的报告对我其实帮助不大。绝对的好没有意义,一定要和别人比较。我一直强调胜而后求战,愿意买已经把竞争对手打趴下的公司,而不是战而后求胜,在百舸争流中猜赢家。

  • 很多人炒新兴行业根本没有把这些行业搞清楚,其实这些行业还处在婴儿期。买一只股票,要讲究买在什么阶段。如果我们可以提前付一个人一笔钱买断他一辈子的收入,那么你愿意在什么阶段买?你愿意在他读幼儿园的时候就付这笔钱么?就因为他是一个新兴行业、是一只成长股?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判断!你可以等到大学,如果他读的是名牌大学,未来成功的概率会大一点。不过最好是等到他工作三年以后,可以看到他是不是在一个好行业中找到工作、晋升的速度是不是较快,那个时候是最好的。买入一个真正好的公司,好的行业,你永远都不会太迟。就像百度、腾讯这种股票,一直等到他们把对手打趴下了,在优势已经很明显的2005年再买,也还有几十倍的空间。

  • 当然,跟创业板其他那些空手套白狼的公司比起来,A股的这些电影龙头还算是有些基本面支持的,至少他们在行业中确实是属于领先的。但是,对内容行业的公司,我不愿意在他们拍的电影很火爆的时候用50倍的市盈率去买,长期来看这具有戴维斯双杀风险。投资者应该在他们拍出烂片的时候用15倍的市盈率买入,这样就可以等待戴维斯双升。因为对内容行业来讲,好片之后可能接着是烂片,烂片之后可能接着是好片,这其间的随机因素太多,缺乏延续性。 内容行业的收入与利润的不可持续性,对手游行业来讲是一样的。几年前最火爆的游戏是《愤怒的小鸟》,虽然之后又推出了好多版本,但再也没能达到当初的那种火爆程度。所以《愤怒的小鸟》的创始人把自己的公司卖给了大型的传统游戏开发商,《植物大战僵尸》的创始人也同样选择了出售公司,他们都属于了解行业特性的明白人

  • 1999年时我不买互联网股票并不是因为不看好互联网的未来,而是因为它们太贵,而且当时行业还处于百舸争流的阶段,不知道谁是最终赢家。回头看,现在最大的互联网公司——谷歌、Facebook、腾讯1999年时还都没有上市呢,苹果当时也被大家当作夕阳行业。在1999年上市、存活至今并且做大的其实也只有亚马逊、eBay、Priceline等少数几家,其他的几百家公司全都销声匿迹。在A股市场1999年恶炒的网络股中,更是连一家成功的互联网公司都没有走出来。因为好的互联网公司常常在天使投资、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阶段就有外资介入了,最后往往会去美国或者香港上市。1999年A股“5·19”行情爆炒的那些公司,事后证明都只是讲故事而已。 尽管在过去14年中,互联网是发展最快的行业,但是14年前在A股基本上找不到好的投资标的。同样,对于今天的新兴行业来说,未来最好的公司很可能今天都还没有在A股成功上市,看好新兴行业也不一定找得到好的投资标的。 三五年后,手机游戏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市场,但这个市场可能不是A股上市的这些手机游戏公司做出来的,因为这个行业实在是门槛太低、竞争者太多了。最后钱都被平台赚走了,内容公司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再举个例子:在2003年,如果比较中国的空调和手机行业,谁在之后10年的增长更快?手机基本是从无到有,现在已经坐拥7亿用户,是过去10年增长最快的行业之一;而空调的增速在2005年之后就大幅下降了。我们可以对比看看过去10年格力电器和美的电器的股价,再比较一下夏新和波导的股价。10年前,波导是“手机中的战斗机”,夏新的手机也供不应求。手机是过去10年中国成长最快的硬件行业,但为什么其长期股价走势还不如专注于空调的格力电器?是因为没有掌握核心竞争力,竞争者太多,还是因为技术变化太快?有人也许会说,这是山寨机,品牌机就不一样了。那就看看过去几年摩托罗拉、诺基亚和黑莓的命运。还有2000年的PALM,它当时是最酷的智能手持终端生产者和最牛的股票,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这种颠覆性的、技术变化快的行业,是很难在事前知道谁是赢家的。并不是行业增长快就能随意购买股票。这个逻辑在2013年的市场中是不被认可的,大家只是想着要买符合转型的公司、快速增长、有远大未来的公司,但是这种逻辑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一个成功的投资者应该能够把行业到底竞争的是什么说清楚,把这个行业是得什么东西得天下弄明白。比如说高端酒是得品牌者得天下,中低端酒得渠道者得天下。中低端酒的品牌忠诚度没有那么高,就看谁的渠道铺得更广,管理得更精细。同样是白酒行业,在不同的细分子行业中竞争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投资之前必须把每个细分子行业中决定胜负的因素研究清楚。即使是同一个行业,投资者也得明白在不同阶段,到底什么因素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比如说电子行业在一些阶段可能是得良品率者得天下,或者是得技术路线者得天下,或者是得订单者得天下。

  • 在2003年,如果比较中国的空调和手机行业,谁在之后10年的增长更快?手机基本是从无到有,现在已经坐拥7亿用户,是过去10年增长最快的行业之一;而空调的增速在2005年之后就大幅下降了。我们可以对比看看过去10年格力电器和美的电器的股价,再比

  • 要认识一个行业,不妨做一道填空题:得 者得天下,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行业竞争的是什么。例如,基金业是得人才者得天下,高端消费品是得品牌者得天下,低端消费品是得渠道者得天下,无差异中间品是得成本者得天下,制造业是得规模者得天下,大宗品是得资源者得天下。

  • 历史上的股市见底信号1.市场估值在历史低位;2.M1见底回升;3.降存准或降息;4.成交量极度萎缩;5.社保汇金入市;6.大股东和高管增持;7.机构大幅超配非周期类股票;8.强周期股在跌时抗跌,涨时领涨;9.机构仓位在历史低点;10.新股停发或降印花税。

  • 把投资分析简化为估值、品质和时机三个问题,不敢说是最好的办法,肯定也不是唯一的办法,但我相信它是一个相对行之有效、相对简单可行的办法。而且,它也不只是在A股行之有效,从我在美国、加拿 大、韩国、香港等很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亲身经历来看,这个办法的效果都不错。

  • 两句令我很受启发的话 一句是某投资界牛人说的:投资就是要杀鸡用牛刀,因为杀鸡用鸡刀不能一刀毙命反而容易伤到手,必须集中兵力深度调研打歼灭战。另一句是某上市公司总经理说的:带兵打仗,人是第一位的,因此即使目前经营环境恶劣,也不能减少对员工和团队的投入。

  • 历史表明,低估值价值股相对于高估值成长股的超额收益常出现在季报公布前后,因为市场对高估值成长股的业绩预期往往太高,因此季报容易失望;相反,市场对低估值价值股的业绩预期往往太低,因此季报容易超预期。

  • 在股票投资中,我们要宁做数月亮的人,不做数星星的人。 从行业配置的角度看,有的行业集中度高,两三个龙头企业就占据了行业中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研究这样的行业就像数月亮一样简单;有的行业集中度低,参与竞争的企业多如繁星,要把行业的竞争格局搞清楚就像数星星一样困难。研究后者肯定比研究前者困难得多,但是投资收益的高低与研究的难易却常常不成正比。 如果比较长期的利润增长,数月亮的行业常常战胜数星星的行业。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数月亮的行业一般门槛高,参与竞争的企业少,所以竞争有序,坐地收钱,旱涝保收;数星星的行业行业门槛低,谁都能进来,竞争激烈,经济好时担心成本上升,经济差时担心需求下降,好日子总是不长久。前者是赚钱不辛苦,后者是辛苦不赚钱,比较之后,哪一类公司更适合投资,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最好也最容易研究的竞争格局是“月朗星稀”,就是一家独大,其他竞争对手都不成气候。

  • 最差的竞争格局就是“百花齐放”、“百舸争流”的高度竞争行业。这种充分竞争的行业一般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业,长期投资者不妨等待他们通过竞争分出胜负之后再投资。许多人都担心等行业竞争分出胜负后再投资会太迟。其实,只要看一下腾讯、百度、谷歌等公司的情况,他们在几年以前就已经击败行业内的其他对手成为一家独大的“月亮”了,但是过去几年的投资回报率依然不菲。

  • “数月亮”的行业还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寡头垄断行业。寡头垄断也分两种:国家给的和市场给的。国家给的寡头垄断(例如公用事业)往往伴随着价格管制,长期投资回报一般不会太高。只有市场竞争、行业洗牌后产生的寡头垄断才有定价权。中国的行业大多竞争激烈,真正靠市场洗牌后产生的寡头行业并不多。 不过,我们说的行业是细分子行业的概念。有些大行业内貌似竞争者多如繁星,但是在细分子行业的竞争格局中已经实现了“三分天下”甚至“一超多强”。例如,白酒品牌貌似多如繁星,但是高端白酒和次高端白酒每个价位内可选的品牌实际上屈指可数;男装品牌貌似多如繁星,但是中高档国产品牌能实现全国布局并且具有美誉度的却寥寥无几;药品种类貌似多如繁星,但是许多病症的可用药基本就是独家品种。因此,在细分子行业的层面,可以“数月亮”的板块其实并不少。 另外,我们说的竞争是区域市场的概念,有的行业从全国的范围看好像市场挺分散,但是在某个特定的区域,市场已经形成了寡头垄断。比如,全国有上万家房地产公司,但城东的楼盘与城西的楼盘之间有时就不存在直接的竞争关系。啤酒、水泥等销售半径小的行业也一样。例如,有的啤酒公司,在其“一家独大”的省份,净利润率能够做到15%以上;在竞争者多的省份,净利润率则不到1.5%。同样的啤酒,由于不同的市场竞争格局,利润率可以相差10倍,可见竞争格局对利润的影响之大。因此,销售半径小的行业,例如房地产、啤酒和水泥,容易在某区域市场产生局部的“月亮”。 有统计表明,拥有博士和硕士学历的人炒股的收益不如拥有小学学历的人。这个统计结果也许不一定有代表性,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投资收益与智商高低无关。高智商的人有时喜欢做一些有挑战性的难事,但是最赚钱的投资机会往往是简单的。数星星比数月亮更有技术含量,但是投资结果往往与智商和技术含量无关。对投资者而言,等企业竞争分出高下,在“月朗星稀”、胜负已分的行业中投资行业龙头,是胜而后求战;在那些竞争者多如繁星的行业中硬要去猜谁是最后赢家,是战而后求胜。两种投资方法孰优孰劣,不言自明。

  • 我对买电子股一贯谨慎的原因是,也许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成为iPad2的供应商,苹果又推出iPad3。在iPad2时最牛的供应商,到了iPad6、iPad7时可能就没你什么事了。前浪不断死在沙滩上。

  • 十几年前我第一次对格林布拉特产生深刻印象是由于他的投资业绩,1985—1994年的10年间,他管理的对冲基金的净值翻了52倍,就连发生美国股灾的1987年和经济衰退的1990年,他都取得了28%以上的正回报,其他年份就更不用说了——10年平均年化收益率50%。 格林布拉特认为,选股有两个最好的指标,一个是资本回报率,另一个是EV/EBIT(EV是指企业价值,Enterprise Value的缩写,等于股票市值和长期净负债之和;EBIT即息税前利润。)芒格却认为,EBITDA(Earnings before Interest, Taxes, Deprecation and Amortization,未计利息、税收、折旧及摊销前的利润)意味着不计所有成本之前的利润,简直毫无意义。芒格作为巴菲特的合伙人,其投资造诣人尽皆知;而格林布拉特的长期投资业绩也丝毫不逊色于巴菲特。两人各执一词,究竟谁是谁非呢? 芒格之所以对EBITDA如此反感,是因为对于一些高估值的股票,华尔街有些人喜欢用企业估值倍数(EV/EBITDA)来使他们推荐的股票显得不那么贵,因为企业估值倍数通常远低于市盈率。 EBITDA的确不能代表企业的真实盈利,但是,不能因为EBITDA没有考虑所有成本就说它毫无意义。就像我们经常做毛利率的分析,毛利本身也是不计各项费用之前的利润,但是不能因此就说毛利率分析毫无意义。 同样的道理,市盈率和企业估值倍数不过是分析工具,关键在于怎么用。市盈率是个万金油,什么行业都可以抹一点。企业估值倍数则适用于制造业和各种周期性行业,因为这些行业的利润波动大,市盈率在亏损或者微利时没有意义,用市净率、市销率则难以及时反映企业的经营状况,此时使用企业估值倍数常有事半功倍之效。 与市盈率不同的是,企业价值在股票市值之外还考虑了企业的长期净负债,所以企业估值倍数对依靠高杠杆提升利润的企业有适度的惩罚(这一点比市盈率强多了)。另外,因为EBITDA不受利息、税收、折旧等的影响,管理层通过改变折旧方式、税率、利息收入等进行盈余管理的空间也较小。人们常说,“利润只是一种意见,而现金流却是一个事实”。其实,企业估值倍数的本质就是一种衡量现金流的指标,如果应用得当的话,不失为基本面分析的利器。EBIT也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和其他现金流指标一样,EBITDA对于金融股没有丝毫意义;而对于不怎么负债、没多少折旧的品牌消费品公司而言,企业估值倍数还不如市盈率来得简明直观。所以,喜欢投资消费股和金融股的巴菲特和芒格对企业估值倍数不以为然也在情理之中。 价值投资的原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然而,具体到分析方法和分析指标,一定要按照各国国情和各个行业的具体情况因地制宜地变化。比如很多价值投资者爱用的自由现金流指标(巴菲特的“所有者盈余”的概念也与此接近),我在美国使用多年一直得心应手,但是后来在研究韩国、香港和A股等亚洲股票时就发现不太好用。 因为在亚洲,制造业的企业多,很多具有先发优势的企业在快速扩张时往往进行大幅资本投入,自由现金流很差,但是其规模优势、成本优势和渠道优势却在扩张中得以快速建立,成长为行业龙头,此时,如果拘泥于自由现金流,反而会错失许多大牛股。美国的情形正相反,其制造业过去几十年都在萎缩,那些进行大幅资本开支的企业后来都血本无归,所以资本开支大、自由现金流差的公司股价表现通常不理想。所以说,原则是不变的,但具体的分析方法和分析指标却必须因为国别、行业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这只是一个小案例。我们研读不同的西方投资家的思想时,常发现貌似彼此矛盾的地方和许多不适用于中国国情的地方。其实,只要认真思考不同投资者投资的国别、行业的不同,以及投资风格、期限、规模等的不同,就会发觉每个成功者在自己特定的投资背景下的投资逻辑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投资经验就像旧衣服,于己合身的,于人往往并不合适。投资中的任何感悟和总结都有各种局限性,只有自己在市场中摸爬滚打、满身伤痕之后,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投资之路。

  • 许多投资大师都是德州扑克高手,因为二者有许多相通点:都需要理解概率;都要求在不完全的信息背景下决策;都需要在牌好时下重注,牌差时不下注;都需要风险控制——牌好时不能孤注一掷,牌差时要及时止损;读懂自己,避免恐惧和贪婪;读懂对手,知道谁打得松谁打得紧。 公司的内在价值是由现有业务(盈利、资产、现金流)的价值和未来成长的价值两部分共同组成的,就像德州扑克最后的大小是由手里拿的牌和将要摸的牌组成的。价值投资者赌的是手里拿的牌(现有业务的价值),成长投资者赌的是将要摸的牌(未来成长的价值)。一个是胜而后求战,一个是战而后求胜。 未出的牌能否构成赢张,事前是可以估算概率的,然而懂得估算的人少之又少。人性的弱点对未出的牌往往抱有过于美好的想象,驱使人们去赌未来的小概率事件。同理,投资中能预见未来成长的人少之又少,而为成长过分买单的却大有人在。

  • 华尔街很多交易员和对冲基金经理爱玩21点,他们一般擅长数牌,也就是默记盘面上已出的大牌的数量,并以此来估算接下来各种牌出现的概率。不过在拉斯维加斯数牌是与出老千一样遭严厉禁止的,经常数牌的人会上黑名单,各赌场都不欢迎他们,因为这是不公平的优势。 赌场也是与时俱进的,现在的21点经常用多副牌,打了其中的一小部分之后就重新洗牌,再想和以前那样靠数牌为生已经不大可能了。在股市中,“数牌”从来都不受禁止,只是会数的人不多。 数牌的原理很简单,一副牌中,大牌的数量是一定的,前面出多了,后面出的就少了。在股市中,这本质上就是“均值回归”的思路。盛极而衰,衰极而盛,股市的板块轮动其实也可从估值周期、盈利周期、政策周期和经济周期等多个方面进行“数牌”。所谓周期,就是周而复始、有规律可循、有牌可数的。 只是股市的牌比较难数,经常是几十幅牌混在一起,动不动就重新洗牌,而且许多牌还不那么规范。不过有一条捷径:可以数人,数人比数牌更简单、更有效。 数人的原理比数牌更简单:当大家都集中在某些板块抱团取暖时,这个板块的上升空间也就很有限了;当大家都对某些板块避之唯恐不及时,这个板块也就跌得差不多了。股市就像玩跷跷板,你想比大多数人站得高,诀窍是站在人少的那一边。

  • 爱买高估值股票的人,潜意识里有好货不便宜的念头,认为在有效的市场中,投资者只能在昂贵的好公司和便宜的烂公司之间选择。其实,A股中短线投机、跟风炒作、追涨杀跌的人基本不看估值和基本面,所以估值高低和公司好坏关系不大,因此便宜的好公司和昂贵的烂公司常有,捡漏的机会多,“打眼”的风险也大。

  • 如果你对自己的眼光有把握的话,昂贵的好公司里面确有些大牛股能够通过未来的高速成长消化高估值,但是有这种眼光的人凤毛麟角。如果你不是那么有把握的话,买便宜的好公司的安全边际在于即使错了也是便宜的烂公司,好歹有点估值支撑;而买昂贵的好公司如果错了,就是昂贵的烂公司,可能血本无归。 很多人认为,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所谓便宜的好公司在现实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其实,在市场的底部区域,便宜的好公司俯拾皆是,只可惜此时往往有钱的没胆了,有胆的没钱了。

  • 债券投资者对债市波动往往能有逆向思维,而股票投资者对股市波动却总是追涨杀跌。造成这一差别的原因表面上是债券有固定的息票和到期日而股票没有,实质上却是许多股票投资者不太成熟,对股票投资的本质缺乏认识,所以华尔街有句老话:股票是小孩子玩的,债券才是大人们玩的。 债券下跌后,人们看到的往往是机会,因为人们会注意到债券的未来到期收益率已经因为价格的下跌而上升了;股票下跌后,人们看到的却只是风险,因为股票没有固定的息票和到期日。其实,股票和债券一样,价格大幅下跌后,未来预期收益率就上升;价格大幅上涨后,未来预期收益率就下降。 早在1977年巴菲特就说过,股票不过是穿着股票外衣来参加华尔街化装舞会的、长期资本回报率为12%的债券。想清楚了这一点,对股市进行逆向思维也就容易了。

  • #选马,还是选骑师# 二者各有道理。一个简单的原则是:对小公司来讲,骑师更重要一些;对大公司来讲,“马”本身的质量更起决定性作用。在A股上市公司中,好马屈指可数,好骑师凤毛麟角,所以我更倾向于选赛道——那些别人想进却进不去的赛道、那些一马平川没有绊马索的赛道、那些领跑者有先发优势的赛道。

  • 金玉之堂,莫之能守 《道德经》中的这句话,不妨当作对低门槛行业的所谓成长股的警示。低门槛行业的护城河窄而浅,城内如果满是金银财宝(高增长、高利润),只能有一个结果:各路人马都会攻入城中。因此,高增长必须有高门槛(品牌、渠道、规模、资源、资质、核心技术)为后盾,否则易引来恶性竞争。

  • 许多人认为,买股票就是买未来,因此成长是硬道理,要买就买成长股。的确,最牛的牛股一般都是成长股;然而,最熊的熊股也往往是“成长股”。许多国家(包括A股)的历史数据表明,高估值成长股的平均回报远不及低估值价值股,原因就在于成长陷阱比价值陷阱更常见。

  • 估值过高 最常见的成长陷阱是估值过高——高估值的背后是高预期。对未来预期过高是人之本性,然而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统计表明,高估值股票业绩不达预期的比例远高于低估值股票。一旦成长预期不能实现,估值和盈利预期的双杀往往十分惨烈。

  • 树大招风 要区别两种行业,一种是有门槛、有先发优势的,成功引发更大的成功;另一种是没门槛、后浪总把前浪打死在沙滩上的,成功招致更多的竞争。在后一种行业中,成长企业失败的原因往往就是太成功了,树大招风,招来太多竞争,蜂拥而至的新进入者使创新者刚开始享受成功就必须面对无尽跟风和山寨。例如团购,由于门槛低,稍有一两家成功,一年内中国就有3 000家团购网站出现,谁也赚不到钱。即使是有门槛的行业,一旦动了行业老大的奶酪引来反击,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例如网景浏览器(Netscape)的巨大成功引来微软的反击,最后下场凄凉。

  • 寄生式增长 有些小企业的快速增长靠的是“傍大款”,例如有的是为苹果间接提供零部件,有的是为中国移动提供服务,在2010年的“中小盘结构性行情”中鸡犬升天,又在2011年跌回原形。其实,寄生式增长往往不具持续性,因为其命脉掌握在“大款”手中,企业自身缺乏核心竞争力和议价权。有些核心零部件生产商在自己的领域内达到寡头垄断地位,让下游非买不可,提高自己产品的转换成本让下游难以替换,或者成为终端产品的“卖点”(如英特尔),那些事实上已经具备核心竞争力和议价权、成为“大款”的另当别论。

  • 投资,宁要有门槛的低增长,不要没门槛的高增长,因为前者可持续,而后者难维系。

  • 估值 常有人说,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便宜的好公司难找。其实,你只要看看那些在品牌、渠道上占尽优势的龙头白马股的低估值,再看看那些主业毫无竞争力的概念股的高估值就会发现,A股中股票估值的高低与公司品质的好坏关系不大,确实有许多便宜的好货和昂贵的赝品并存。

  • 人们常说高风险高回报,低风险低回报。其实,风险和回报常常不成正比。投资不可能不承担风险,成功的投资就是要承担那些已经暴露的、大家都感受到的、有相应风险折价但是真实危险性却很小的“假”风险。

  • 感受到的风险和真实的风险 风险有两种,一种是感受到的风险,另一种是真实的风险。股票暴涨后,真实的风险上升,感受到的风险却在下降,在6 000点股市最危险的时候大家感受到的都是歌舞升平;股票暴跌后,真实的风险下降,感受到的风险上升,在2 000点股市相对低谷时人们感受到的却都是凄风苦雨。 乘飞机与乘汽车相比,相同的距离乘汽车的死亡率是乘飞机的60多倍,但是有飞行恐惧症的人很多而害怕乘汽车的人却很少。乘飞机感受到的风险大,但是真实风险小(出事的概率只有600万分之一),所以卖航空保险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 暴露的风险和隐藏的风险 从另一个角度看,风险可以分为暴露的风险和隐藏的风险。我们要承担暴露的风险,因为人们已经对其避之唯恐不及,危险性已经反映在价格里了,承担这样的风险会有相应的高回报。此外,我们还要避开隐藏的风险,因为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承担这样的风险没有相应回报。 “9·11”事件发生后人们都不敢坐飞机了,其实2001年9月12日与2001年9月10日相比,暴露的风险大了但是隐藏的风险小了——之后的10年是美国航空史上最安全的10年。“9·11”之后数月,许多人以驾车代替乘飞机,高速公路车祸中的死亡人数比往年增加了1500人。 能否区分真假风险往往也体现了一家机构的文化和水平。1987年10月,美国股市一天狂泻23%,高盛的风险套利部门损失惨重,罗伯特·鲁宾(Robert Rubin)微笑着对团队说:“公司对你们充满信心,如果你们想加仓的话,就去做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竞争对手所罗门美邦(Salomon Smith Barney) 在黑色星期一之后解雇了套利部门的所有员工。 其实,黑色星期一之后暴露的风险很大,但是隐藏的风险不大;感受到的风险很大,但是真实的风险不大。能区分并利用这两种风险的不同,是成功投资的必要条件。

  • 风险还可分为价格波动的风险和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当市场在5 000多点时,股价“天天向上”,风平浪静,价格波动的风险貌似不大,但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却十分巨大;当市场在2 000点时,股价“跌跌不休”,波涛汹涌,价格波动的风险好像很大,但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却已急剧缩小。美国的VIX指数衡量的就是市场的波动性,每次市场触底伴随着的都是VIX的高点,也就是市场波动性最大的时候。为什么人们常常会在底部斩仓呢?这是因为市场底部往往也是市场波动最剧烈的时候,大多数投资者承担股价波动风险的能力是很弱的,并且常常在市场底部把波动性风险混同为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

  • 对于逆向投资者来说,最痛的时候,往往是最不该放手的时候。正如索罗斯所说,如果你承受不了失败的痛苦,就不要入市,因为没有人能够百战百胜。

  • 两种风险 一是股价短期波动的风险,二是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股价下跌的过程中,第一种风险在加大,第二种风险在减小。很多人只看到第一种风险,于是追涨杀跌,往往在最低点把股票清仓,其实第二种风险才是真正的风险。低估值的好公司,即使短期波动在所难免,本金永久性丧失的风险也很小。

  • 有安全边际的公司通常业务简单,价值易估,不具有反身性。索罗斯所说的反身性是指股价下跌本身对公司基本面有负面作用,易形成自我强化的恶性循环。例如贝尔斯登股价跳水会导致交易对手“挤兑”,有反身性,故不能越跌越买;可口可乐股价跳水丝毫不影响它卖饮料,无反身性,故可越跌越买。

  • 鼻莫如大,目莫如小 韩非子说,雕刻的原则是鼻子不如先做大一些,眼睛不如先做小一些,因为“鼻大可小,小不可大也;目小可大,大不可小也”。凡事要留有余地,做投资也一样,因为市场总是天有不测风云。没有足够安全边际时,别抱侥幸心理孤注一掷。没有把握时,不妨均衡配置,先处不败,而后求胜。

  • 保罗·琼斯(Paul Jones)是我最尊敬的对冲基金经理之一,他的座右铭是“失败者才在亏损股上越跌越买、摊低成本”。对于趋势投资者而言,止损不止赢是短线交易的第一法则,自不必多说。那么,对于价值投资者而言,应该如何对待亏损股呢?止损,死扛,还是越跌越买?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先回顾一下卖股票的三个理由:基本面恶化;价格达到目标价;有更好的其他投资。换句话说,价值投资买的就是便宜的好公司,所以卖出的原因就是:公司没有想象的好;不再便宜;还有其他更好更便宜的公司。这三个理由均与是否亏损无关。 许多人潜意识中把买入成本当作决策依据之一,产生了常见的两种极端行为:一种是成本线上,一有风吹草动就锁定收益;成本线下,打死也不卖。另一种是成本线上无比激进,因为赚来的钱赔了不心疼;成本线下无比保守,因为本钱亏一分也肉痛。这两种极端都是人性中的“心理账户”在作祟。 忘掉你的成本,是成功投资的第一步。全市场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或关心你的买入成本,因此你的成本高低、是否亏损对股票的未来走势没有丝毫影响。保罗·琼斯在判断哪些股票是失败者的时候,并不是从自己的成本,而是股价的近期高点起算的——那才是人人都看得见的参照点。

  • #一月风向标# 在A股过去的21年中,有17年里股市全年走势与一月份的走势在涨跌方向上是一致的,准确率高达81%,胜过所有的策略分析师和经济学家。无独有偶,美国过去60年中,“一月晴雨表”的正确率也是80%,所以华尔街有个谚语叫“一月定全年”。中国股市自成立以来,有11年的1月份是上涨的,其中,有9年出现了全年股市上涨,例如 2006、2007和2009年的1月份都是上涨的。相对照的是,在1月份下跌的10年中,有8年全年股市下跌,例如2008、2010和2011年。

  • 很多人认为价值投资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投资方法,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条件地坚持。事实上,价值投资有其特定的适用范围和条件,清楚地认识到价值投资的局限性是成功投资的必径之道。 简单地说,价值投资就是当股票价格低于公司内在价值时买入,当股票价格高于内在价值时卖出。因此,价值投资的第一个基本条件:所买的公司的内在价值应该是相对容易确定的。为什么巴菲特只买商业模式简单并且跟人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公司?道理很简单,这些公司的未来盈利增长非常稳定,因而其内在价值很容易被确定。 巴菲特最成功的投资大多在日常消费品领域,例如可口可乐、宝洁、吉列刀片和绿箭口香糖。如果把这些公司的历史盈利状况以图表示,几乎就是一条斜向上的直线。相反,有很多行业,其未来的现金流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预测的,因此很难对公司的内在价值进行有意义的估测。这种情况下,趋势投资往往更为合适。例如,在有色行业中,矿山的储量也许可以估计,但是这些储量未来几十年什么时候能挖出、挖出后以什么价格售出,几乎是不可预测的,因此市场上有色股的走势常常是顺着其对应的金属价格的趋势而动,与其内在价值关联不大。 大多数的外汇交易员也都是趋势投资者,因为界定一种货币的内在价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值得一提的是,在多数新兴行业和新兴市场国家,股票的价格很大程度上体现的是未来的增长,因此很难界定其内在价值,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十年前的互联网行业。纵观今天的A股,很多行业、公司存在同样的问题,因此奉行价值投资不宜生搬硬套。 价值投资的第二个基本条件:所投资的公司的内在价值应该相对独立于股票价格。看看巴菲特投资的可口可乐、宝洁等公司,这些公司不论股票价格怎么跌,都不会影响到公司业务的正常开展。相反,有些公司一旦股价跳水,直接影响到公司业务的开展,例如贝尔斯登和雷曼,一旦股价跌幅超过一定程度,大批的对冲基金停止与其交易,并提出提款要求(实际上就是挤兑)。这种情况下,公司的内在价值可以在一夜之间蒸发殆尽,再坚持越跌越买是非常危险的。 索罗斯一再强调的反身性本质上就是价格对价值的这种反作用力。在一定条件下,这种反身性会自我加强,导致恶性循环,因而股价的表现会大大出乎价值投资者的意料。很多美国的杰出价值投资者在2008年血本无归,就是没有认识到反身性的力量。A股中也有一些公司的内在价值依赖股票价格,最典型的德隆系靠高价格的股票获取抵押贷款来进行外延式扩张,一旦股价崩盘,公司就灰飞烟灭。 价值投资的第三个基本条件:要在合适的市场阶段采用。牛市的上半段往往更适合价值投资者。牛市刚开始时,悲观情绪弥漫,许多股票价格被严重低估,此时正是价值投资者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到了牛市下半场,估值从合理水平向高估迈进,铁杆的价值投资者往往对股市的泡沫充满警惕而提前清仓出场,反而是趋势投资者更能顺势而为,游刃有余。 和大多数新兴市场一样,中国股市历来都是涨的时候超涨,跌的时候超跌。牛市中期以后,股价一般已经高于公司的内在价值,但这并不意味着股市会见顶。严格地遵循价值投资,往往容易错过牛市下半场。熊市中场也是价值投资的陷阱,价值投资者容易抄底抄在半山腰,花旗银行的股价从60美元跌至1美元的过程中就套牢了一大批试图抄底的价值投资者。 价值投资的第四个基本条件:选取合适的投资期限。价值投资实现收益的前提条件是股票价格会向其内在价值靠拢。在现实生活中,价格偏离价值是常态,价格回归到价值往往需要漫长的等待。因此,价值投资一般更适合长线投资。如果能像巴菲特那样投资期限是10年以上,也就不用担心第三个条件中提到的市场阶段问题了,因为10年足以跨越牛熊市场周期。相比之下,趋势投资更适合中短线投资者。A股市场中许多投资者理念上对价值投资倍加推崇,操作中却常常快买快卖做波段。这样的投资者不如全心全意去研究趋势投资,追涨杀跌,更有可能获得超额收益。 讲价值投资的局限性,并不是贬低价值投资,相反,过去十年我一直都是价值投资的铁杆实践者,也正是在实践价值投资的摸爬滚打中,才认识到因地制宜、因时而异的重要性。对于任何一种投资方法,只有认识了其局限性,才能提高应用的有效性。

  • 三种投资风格 价值投资和成长投资的区别在于:价值投资者认为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因此公司的价值应该主要来自现有的资产、利润和现金流;成长投资者认为买股票就是买未来,因此成长性是企业价值的主要来源。两者都兼顾一点的中间派是GARP(Growth at Reasonable Price,合理估值的成长投资)。 价值投资的两种定义 第一种定义是相对于投机而言,强调价格低于价值,其实就是投资。巴菲特说“所有的投资都应该是价值投资”就是此意。另一种是相对于成长投资而言,强调买的公司须有资产、利润和现金流,而不仅仅是未来成长的可能性来支撑其价值。海外机构用的大多是第二种定义

  • 淡定是怎样炼成的 我的第一任老板、公司首席投资官对我的投资理念的形成有巨大的影响。在泡沫顶峰,大家都在说“这次不同了”,他却坚定地说“这也会过去”。他经常鼓励我看旧书、旧报告、旧杂志。历史读多了,对许多事情就见怪不怪了。

  • 芒格对年轻人择业有三个建议:别兜售你不相信的东西,别为你不敬佩的人工作,别和你不喜欢的人共事。生活所迫时,要满足这三个条件简直是奢侈。但是第二条,找一个你敬佩的老板,却是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尽量坚持的。

  • 许多精选个股的人对宏观分析嗤之以鼻。其实,宏观分析和投资策略对大资金而言是极其重要的。所谓经济周期,就是周而复始的;周而复始的东西就有规律可循,有规律可循的东西就可学。

  • 最好的投资机会 以前的一个合伙人曾说,最好的投资机会往往是不需要动脑筋的,就像一大块金子躺在路中央等你去捡那么简单。我问,那其他人为什么不捡呢?他说,最好的投资机会出现时,大家都认为那是陷阱,都绕着走。我问,难道没人看得出那是金子吗?他答:有啊,不过最先看出是金子的那几个人都掉陷阱里了。

  • 长寿的秘诀 有次和美国一位前辈对冲基金经理吃饭,90岁高龄仍每天工作12小时的他拄着拐杖,在停车场很从容地弯腰捡起了一分钱的硬币。他长寿的秘诀之一是为他的私人医生们理财,而这些医生们自然会尽力地保证摇钱树的健康。

  • 股市的历史就是政策与经济博弈的历史。经济好时股市不一定好,经济差时股市不一定差,因为看得见的手经常干预看不见的手。

  • 政策与经济的博弈,历史经验看,最终胜出的一般是政策,因为政策的特点是不达目标就逐步加码,直到达成目标为止。所以说A股是政策市,不是经济市,因为看得见的手经常打败看不见的手。

  • 政策底领先于市场底,市场底领先于经济底。因此,在经济差成为共识时,与其担心经济,不如关注政策。

  • 我更看好有品牌优势的消费股,这与如今媒体碎片化的现状有关。10年前有一半的人都在看中央电视台,那时广告的效果就好,现在大家看手机、玩微博、打游戏,分散的受众决定了重塑一个品牌的难度更大,成本也更高,所以品牌的护城河作用也就更不易被替代。

  • 一样的消息,由于市场环境和市场参与者情绪的不同,在股价中可以有截然不同的体现。弱市中,利好消息常被当作出货的机会;强市中,利空消息常被当作补仓的机会。当市场对坏消息不敏感、对好消息敏感时,表明市场的人气在恢复,也表明悲观预期已经充分反映在低估值中了。

  • 从商业模式上看,高利润的模式优于高周转模式,有定价权的公司会好于有成本优势的公司。看一个公司的核心竞争力,无非是资源优势、技术优势、品牌优势、寡头垄断优势、规模优势和成本优势。A股大多数公司的资源优势和技术优势是靠不住的,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资源或真正的技术。接下来你要靠什么?在这种低增长、高通胀的新常态下,靠成本优势的企业比较难以维系,靠高周转的企业会发现周转成本越来越高,靠规模优势的企业有从规模经济变成规模不经济的风险,除非规模大到接近寡头垄断的地位。相比之下,寡头垄断和品牌优势在新常态下是最能持续的。关键还是看定价权,因为成本是越来越高的,需求增速却越来越慢,能否在需求不足的情况下把升高的成本转嫁给下游客户,这就要看企业是否有真正的定价权了。

  • 政府鼓励的行业很容易竞争过度和产能过剩,无锡尚德的破产就是最好的明证。政府压制的行业反而供给有限、竞争有序,龙头企业的日子反而更好过

  • 前阵子在饭桌上,某投资界资深人士感叹说:“现在的上市公司,10家中有3家是骗子,3家是吹牛,3家是傻子,只有1家在做事,但做成做不成还不好说”。这话难免夸大,但是上市公司的良莠不齐也是事实。所谓投资其实就是寻找那些认真做事并且能做成事的公司,然后在市场一片悲观时买入。即便真如斯言,10家公司只有1家在做事,只有0.5家能做成事,2 000只A股中也能挑出100家能成事的企业来,而一个投资组合只需要20几只股票而已。弱水三千,但取一瓢饮,关键是你要能保证你喝的这瓢水的水质。

  • 估值低的股票,大家预期不高,偶尔基本面有点起伏,投资者也不会太在意。高估值的成长股预期很高,只要有一点坏消息,人们往往认为暴露出来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股价立即跳水。统计表明,许多成长股一旦有一个季度业绩低于预期,之后数个季度业绩低于预期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 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有人认为买股票就是买未来,喜欢二鸟在林;有人认为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喜欢一鸟在手。两种方法都可赚钱,只是风格不同而已。现实中,投资者对未来成长常抱有不切实际的过高期望,而对于现有价值视而不见,导致估值失当,这才造成了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现象

  • 国际分工是大趋势。回顾过去几十年,投资银行多是美国和欧洲的,大飞机的制造是波音和空客,工程机械是卡特彼勒、小松、斗山,快餐就是美国那几家,奢侈品基本上是法国意大利,资源是加拿大、澳大利亚、巴西。分析任何可贸易品行业,都要在国际竞争的大背景下看这个行业是否有比较竞争优势。 为什么巴菲特买的多是消费和金融股?因为最能代表美国竞争力的就是像可口可乐、宝洁那样的消费品公司和像高盛那样的金融巨头。日本、韩国这样以制造业起家的国家,历史上很多牛股就出在机械、家电、汽车等能代表其国家竞争力的行业,如丰田、三星等。什么行业最能代中国参与世界竞争呢?能代表中国参与世界竞争的行业应具备如下特点:本土市场巨大;横向已形成国内寡头垄断;纵向已实现产业链整合;相比国际竞争对手具有显著的规模和性价比优势(品牌和渠道优势目前还谈不上)。 在全球化和互联网时代,世界已经进入寡头阶段。如果还指望新兴中小企业能够与国际寡头竞争,就好比相信渔船舢板能挑战航空母舰。国家政策应有意识地支持中国的民营寡头成长为世界寡头,只有这样才能带动广告、法律、咨询、设计等高端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才能跨越中等收入国家陷阱。 伟大企业是竞争而不是补贴出来的,因此在自由竞争阶段不应该对新兴行业的中小企业补贴;通过市场竞争产生民营寡头后,说明“内战”打完了,胜利者要代表中国参与“外战”了,这时国家对民营寡头在跨国并购、进出口信贷、国际渠道建设和海外知识产权纠纷等多方面的支持是必要的。 许多人热衷于研究美国,其实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与美国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日本、韩国的产业升级道路才是中国应该走的,转型必须依靠和发扬既有优势,而不是好大喜功地超前发展所谓的新兴行业。本来打乒乓的人看到别人踢足球赚钱更轻松,就草率决定转型踢足球,令人无语。国际分工不是一成不变的,但转型不该由行政力量强推,那样容易对新兴行业揠苗助长、对传统行业自毁长城。

  • 我在研究世界各国股市的历史后发现,几乎每个国家(包括A股)低估值的价值股的长期投资回报率都显著优于高估值的成长股。原因很简单:投资者对未来的成长往往抱有不切实际的过高期望,而对于现有的价值却视而不见。不珍惜已拥有的,而对未到手的抱有过于美好的想象,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普遍人性。

  • 常有人说,这股票涨这么多了,还不抛?或者,已经跌一半了,还不买?这就是锚固偏见的表现,其潜意识是把原有股价当成合理、有参照性的锚点。其实,一个股票便宜与否,看估值比看近期涨跌更可靠:基本面大幅超预期时会越涨越便宜,反之会越跌越贵。锚固偏见是奢侈品的常用营销手段。先设计一批2万美元的包包让模特们背着走来走去,让你感觉这个品牌的包就值2万美元一个。这样一来,当你在店里看到1 000美元的同一品牌包时,就不觉得贵了。其实2万美元的包也卖不了几个,利润主要来自卖1 000美元的包。

  • 美国消费股多,适合价值投资;加拿大资源股多,适合趋势投资。互联网赢家通吃,买龙头;休闲服装百花齐放,买成长。差异化产品,买品牌;同质化产品,买成本低的。不同国家、不同行业,适用方法应不同,但人们常生搬硬套同种模式。在一个榔头看来,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钉子。

  • 后视镜 还有什么比年复一年犯相同的错误更糟?每年犯不同的错误。美国前财长、哈佛前校长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说过,投资者都想在今天做昨天应该做的事。我的观察是,投资者,特别是机构投资者,都希望在今年做去年应该做的事。 2008年让大家认识到本金的安全性是第一位的,然后2009年股指翻倍。2009年让大家认识到牛市谁也跑不赢沪深300,然后2010年小股票结构性行情。2010年让大家认识到消费新兴和小股票才是硬道理,然后2011年蓝筹股大幅跑赢小股票。投资人总是不断地总结,只可惜是从“后视镜”中总结。股市里,即使那些想从自己的教训中吸取经验的投资者,也常常以偏概全地吸取不当的经验。美国人说“每个将军打的都是上一场战争”,也是此意。牛熊交替和市场风格都是不断在变化的,前一年正确的做法在下一年可能是不合时宜的。 而那些进行大类资产配置的人,又常常在这个十年做上一个十年应该做的事。1980年,美国人根据20世纪70年代的经验得出了买股不如买大宗商品的结论,然后出现了持续20年的股票牛市和大宗商品熊市。2000年,美国人根据20世纪90年代的经验得出了买大宗商品不如买股的结论,然后出现了持续10年的股票熊市和大宗商品牛市。近期,许多人根据过去10年的经验得出了买股不如买房的结论。其实,大类资产之间的轮动,往往是以10年、20年为单位的,未来10年与过去10年的情况可以是截然不同的,因此,大类资产之间的这种长期比较往往也是后视镜。

  • 2008年让大家认识到本金的安全性是第一位的,然后2009年股指翻倍。2009年让大家认识到牛市谁也跑不赢沪深300,然后2010年小股票结构性行情。2010年让大家认识到消费新兴和小股票才是硬道理,然后2011年蓝筹股大幅跑赢小股票。投资人总是不断地总结,只可惜是从“后视镜”中总结。股市里,即使那些想从自己的教训中吸取经验的投资者,也常常以偏概全地吸取不当的经验。美国人说“每个将军打的都是上一场战争”,也是此意。牛熊交替和市场风格都是不断在变化的,前一年正确的做法在下一年可能是不合时宜的。 而那些进行大类资产配置的人,又常常在这

  • 某位对冲基金经理曾引用某冰球运动员的话来类比投资:应该跑向球将要去的地方,而不是球现在所在的地方。犯“后视镜”错误的投资人就是习惯跑向球现在所在的地方,追逐当下的热门板块或者主题,于是难免比市场慢半拍,因为市场就像冰球一样,总是在不断地运动中。如何从自己的教训中吸取经验,在股市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多数人做的其实只是刻舟求剑式的总结,而不是前瞻性地跑向球将要去的地方。

  • 拍卖时,同一件古董有人估50万,有人估500万,价格最终是由头脑最发热的人决定的。同理,股市处于底部时,流动性萎缩,任何抛盘都能打压股价,因此,股价能跌多深往往是由最恐慌的人决定的。换言之,市场的极端价格常常是由最大的傻瓜决定的,所以股价总是上涨时超涨,下跌时超跌。 常有人感叹股市的非理性行为。其实,价值投资者对这些非理性行为应该感激涕零——没有超跌,哪来价值低估?没有价值低估,哪来超额收益?理解市场的非理性行为,淡然处之并加以利用,这是逆向投资的第一步。 1999年纳斯达克泡沫时,我碰到某行为金融学教授,他自己有个对冲基金,那年卖空网络股亏了很多钱。他感叹道:“我知道他们傻,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傻!” 聪明人(包括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的悲剧在于,他们往往低估了傻瓜傻的程度。 长期资本管理公司,一家由世界顶尖的操盘手和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们管理的对冲基金,就是因为低估了市场的力量以及短期内价格能够偏离内在价值的程度,在1998年俄罗斯危机中被市场的极端行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其实,他们的持仓在被清盘后的数月后迅速飚涨,只可惜他们的高杠杆注定了他们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聪明人”常希望傻瓜们傻得“刚刚好”:傻到愿意把价值1元钱的东西以5毛钱的价格卖给他,但不至于傻到继续把价格砸到4毛钱。其实,低估傻瓜傻的程度也是一种傻,能使股价低估50%的非理性行为同样能使其低估60%。正如凯恩斯所说,市场持续非理性行为的时间可能长过你持续不破产的时间。 对市场敬畏但不屈服,逆市场而动但懂得自我保护。抄底时注意安全边际(不用杠杆也是其中之一),避开价值陷阱,远离反身性(会恶性循环、不能越跌越买),精挑细选低估值、高品质(特别是高端品牌或寡头垄断)的股票,然后分期分批加仓,确保判断错误时也不至于粉身碎骨。

  • 树动风动心动 股价波动的原因,是树在动(基本面),风在动(政策面),还是心在动(情绪面)?短期来说,股价波动是人心与人心博弈的结果,是心在动,难以预测。中期来说,股价更多是由政策面决定:吹的是政策宽松的暖风,股价就上涨;刮的是政策紧缩的寒风,股价就下跌。所以说,中期是风在动。 长期来说,股价是由基本面决定的。那些根基不稳的病树,难以避免在风中被连根拔起的命运;而那些有稳固根基的好树,不管人心冷暖,风向东西,终将成长为参天大树。所以说,长期是树在动。 “心在动”常对“风在动”推波助澜,把五级风放大为十级,此时人们已不关心“树动”与否,反正玩的是击鼓传花的游戏。其实,研究“心动”的人赚的是彼此的钱,玩的是一赢一输的零和游戏;研究“树动”的人赚的是树木成长的钱,玩的小树长成大树的正和游戏。

  • 好行业如果估值过高,就不能成为好的投资标的;不那么好的行业,如果估值超低,也可能会成为好的投资对象。

  • 邱国鹭认为,一个优秀的基金经理,应该具备大局观、独立性和前瞻性。

  • 邱国鹭给人的感觉就是永远都要坚持,厚积薄发。给行业配备研究人员,公司几乎是一个研究员覆盖一个行业,有的还是两个研究员一个行业,强调深度研究。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宁打一口井,不挖十个坑。”

  • 投资必须把握你能把握的东西,所以对多数人而言,也许更应该买入那些相对于目前的资产、现金流、盈利能力被严重低估的股票。知道自己的能力边界,发挥自己的优势,买便宜的好公司,注意安全边际,注重定价权,人弃我取,在胜负已分的行业里找赢家,这些貌似投资中最简单的事,其实也是投资中最本质的东西。

邱国鹭, 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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